他知道自己不该质问莫岁, 也知道莫岁不是会随便和别人亲近的人,过分的话却还是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:
“你也会亲近他们吗?那为什么又要叫我过来?”
不是。他在说什么。
莫岁头晕脑胀, 张了张嘴, 慢吞吞回复:“不是,你先等我捋一下……”
冷嘲热讽的声音从旁插入, 打断二人的谈话:
“还以为你是什么人物呢, 原来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情人。莫少想跟谁一起还需要跟你报备吗,以为自己几斤几两呢, 别在这儿惹人笑话了。”
褚洄之气极反笑,眼底幽光狠厉。
“我跟你说话了吗?”
厚实的石材桌台被不明的力量猛地掀翻, 酒杯七零八落地互相撞击砸落,在一片噼里啪啦的玻璃碎裂声中, 在场不少人都尖叫起来。
褚洄之扯过桌上铺着的绸巾,隔着布料拽起嘲讽他的那人的胳膊, 半拖着人,暴力且流畅地将人扔出了门外。
一时之间,众人都被褚洄之的举动吓得白了脸色。
面容昳丽阴郁的男人拿方巾草草擦了擦手,将方巾也随手揉作一团扔掉。
他拉开大门,睥睨在场的所有人,冷声道:
“在我动手把你们一个个扔出去之前,都给我滚。”
有胆子小的人如坐针毡地就想起身离开,可更多人还是去看缪特的脸色。
缪特也是面有愠色:“褚洄之,我喝我的,应该不碍着你吧?你大张旗鼓地搞什么?”
褚洄之冷笑,权当缪特·嘉利在放屁。
他居高临下、气势凌人,没见半点畏惧地命令缪特:
“傻逼,当我怕你?”
“你也滚,打包带着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人,都给我滚出去。”
室内归于沉寂,原本装潢华丽的包厢内成了一片狼藉。
倾倒的酒液沾湿地毯,满屋的酒气光是闻着都让人发晕,玻璃碎片横七竖八地躺在地毯纤维间,反射着暧昧不明的灯光。
屋内只剩他跟莫岁两个人,褚洄之关上门,这才勉强冷静了点。
他回身,却发现莫岁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到了地上,正在捡拾混乱中掉到地上的礼物盒。
几块锋利的玻璃碎片就散落在莫岁手边,他现在动作不稳,一不注意就可能被划伤。
瞳孔猛缩,醋意瞬间浓烈到褚洄之无法忍受的程度。
到底是送给谁或者谁送给莫岁的东西,值得莫岁这么宝贝,连喝醉了都还心心念念地惦记着。
褚洄之绷着脸,大步流星地走过去,扛起蹲在地上的莫岁,把人扔回了沙发。
他没再给莫岁离开自己的机会,他单膝跪上沙发,两手撑在莫岁两侧,把莫岁牢牢圈进自己和沙发之间。
“莫岁,你对我是不是有点残忍了?”
褚洄之声音喑哑,眼底颤动的墨色如同难以止静的深湖。